短篇言情题材小说《桂英渡厄》是“麦冬沿阶长”大大的原创佳作,该书以林桂英李秀莲为主角,主要讲述的内容有:洒下几缕微弱的光,照在青石板上,也照在她布满希望的脸上。第三章病房转机,一念生信林桂英一路小跑赶回县医院,鞋底的泥块掉了……
第一章冷雨敲窗,生死判书1987年深秋的雨,裹着北方县域特有的寒意,
没日没夜地敲打着县医院住院部的玻璃窗。林桂英攥着两张叠得整齐的病危通知书,
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,指腹把纸边磨得发毛。
走廊里的消毒水味混着窗外飘进来的湿土气息,往鼻子里钻,
她却连打喷嚏的力气都没有——所有的心神,都拴在病房里那个躺着的人身上。
病房门虚掩着,她轻轻推了条缝,看见丈夫赵老根躺在靠里的病床上,
脸白得像刚从浆糊里捞出来的宣纸,连嘴唇都没半点血色。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心的咳嗽,
胸口起伏得如同风中摇曳的残烛,每晃一下,林桂英的心就跟着揪紧一分。
床头柜上放着半碗没动过的小米粥,粥皮已经结了层膜,像他此刻脆弱的生命。“林大姐,
你再想想,真不转去市里?”主治医生王建国走过来,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无奈的叹气。
他手里拿着CT片,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阴影,“癌细胞已经全身扩散了,
肺里、肝里都有,市医院的专家昨天也来了,说最多……最多只剩一周,
还是早点准备后事吧。”林桂英的眼泪“唰”地就下来了,她赶紧用袖口擦了擦,
怕被病房里的赵老根听见。“王医生,俺们……俺们没钱转院了。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
却又刻意压低,“前阵子为了给他治病,家里的牛卖了,粮仓也空了,
实在……实在凑不出钱了。”王建国叹了口气,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我知道你们难,
这几天我再给开点止疼针,能让他少受点罪。”说完,他摇着头走了,
白大褂的衣角扫过走廊的长椅,留下一阵淡淡的消毒水味。林桂英站在原地,
腿像灌了铅一样沉。她想起年轻时的赵老根,那时他还是村里最能干的厨师傅,
红白喜事都找他掌勺。他力气大,手腕灵活,杀起鸡来又快又利落,
每次都能引得围观的人叫好。可现在,那个能单手拎起半桶油的汉子,连呼吸都要拼尽全力。
她推开门走进病房,赵老根刚好咳完一阵,看见她进来,虚弱地笑了笑:“老婆子,
你咋站在门口不进来?是不是王医生又说啥了?”林桂英赶紧挤出笑容,
走过去帮他掖了掖被角:“没说啥,王医生说你恢复得挺好,再住几天就能回家了。
”她不敢看赵老根的眼睛,怕自己的谎言被戳穿。
赵老根却轻轻摇了摇头:“俺自己的身子俺知道,别骗俺了。”他咳嗽了两声,
声音更弱了,“要是真不行了,就别再花钱了,留着给娃们交学费。
”林桂英的眼泪再也忍不住,滴落在被单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“你胡说啥呢!
你肯定能好起来的,俺们还得一起回家种庄稼,一起给娃们带孙子呢!
”她握着赵老根的手,他的手冰凉,没有一点力气。就在这时,病房门被推开了,
林桂英的远房表妹刘春兰拎着一篮鸡蛋走进来。看见病房里的情景,
刘春兰的眼圈也红了:“表姐,俺听说姐夫病得重,就赶紧过来看看。
”她把鸡蛋放在床头柜上,拉着林桂英的手,“表姐,俺跟你说个事,城西的李秀莲居士,
你还记得不?她信佛多年,前阵子俺村有个人得了重病,医院都放弃了,就是找她请的师父,
后来居然好起来了。要不……你也去试试?”刘春兰的话像一道微弱的光,
照进林桂英绝望的心里。她抹掉眼泪,用力点头:“俺去!俺现在就去!春兰,
你帮俺照看会儿你姐夫,俺去城西找李居士!”她来不及换件干衣服,踩着满是泥泞的路,
在刘春兰的搀扶下匆匆往城西赶。深秋的雨越下越大,打在脸上又冷又疼,
可林桂英却一点都不在乎,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找到李居士,请师父救救赵老根。
第二章桂院遇僧,一语惊魂城西的李秀莲家在一个小巷深处,院子门口种着两棵桂花树,
虽然已经过了盛花期,却还留着淡淡的香气。林桂英和刘春兰踩着泥泞的路走到院门口,
推开门时,桂花香混着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,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。
院子里铺着青石板,石板缝里长着几株青苔,角落里放着一个香炉,里面插着三炷香,
香烟袅袅升起。石桌旁,一位身着灰布僧袍的老和尚正闭目打坐,他头发花白,
脸上布满皱纹,却透着一股平和的气息,正是云游至此的妙法老和尚。
李秀莲坐在一旁的小凳上,手里拿着一串佛珠,轻轻捻着。“李居士,
俺……俺是来求师父救命的!”林桂英一见妙法老和尚,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,
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膝盖撞在青石板上,疼得她龇牙咧嘴,却顾不上揉,
只顾着连连磕头,额头很快就红了一片。妙法老和尚缓缓睁开眼,
目光落在林桂英颤抖的肩头,声音温和却带着穿透力:“施主,请起身说话。
你丈夫是否杀业深重,尤其常杀鸡?”林桂英猛地一怔,眼泪瞬间涌了出来。她站起身,
抹了把眼泪,哽咽着说:“师父,您说得太对了!俺家老根是村里的厨师傅,
村里不管是红事还是白事,都找他掌勺。他总嫌别人杀鸡笨手笨脚,每次都要自己来,
一刀下去,鸡血顺着水沟流,有时候能染红半条路。办一场事,少说也得杀几十只鸡,
有时候忙起来,一天就能杀上百只。”她想起有一次村里张大户家办婚宴,要杀五十只鸡。
赵老根从早上天没亮就开始忙活,手里的刀磨得锃亮,抓过一只鸡,左手按住鸡翅膀,
右手拿刀在鸡脖子上一抹,鸡血就“哗哗”地流进碗里。那天他杀完鸡,
手上的血腥味洗了好几遍都没洗掉,晚上吃饭的时候,连筷子都拿不稳,说手腕酸得厉害。
可那时候,他们只想着能多赚点钱,根本没在意这些。妙法老和尚轻轻叹了口气,
又问:“你们是否偷杀过邻居家一只大公鸡?那鸡脖子上是金黄色的毛,
身上的羽毛是褐红色的,尾巴上的羽毛墨绿发亮,昂首站着足有半米高,看起来威风得很。
”这话像一声惊雷,炸在林桂英耳边。她脸色骤白,双腿一软,再次跪倒在地,
声音带着哭腔:“老菩萨!您真是活菩萨啊!您怎么知道这事的?
那是1960年度荒年的时候,家里揭不开锅,娃们饿得直哭。有一天早上,
邻居家的那只大公鸡飞到俺家院子里,俺看四周没人,就怂恿老根把它杀了炖着吃了。
那鸡炖熟了,俺们一家四口吃得精光,连汤都没剩下。后来邻居找鸡的时候,
俺们还假装不知道,说没看见。”她越说越激动,眼泪混着脸上的泥土糊在脸上,
看起来格外狼狈:“不止这些,俺们还偷过队里的饲料,趁夜里没人的时候,
去地里偷过别人家的庄稼。那时候只想着活命,哪知道这是造孽啊!都是俺的错,
是俺怂恿老根做这些事的,要减寿就减俺的,让俺替老根死!
”一旁的李秀莲见她哭得撕心裂肺,急忙上前搀扶,自己的眼眶也红了。她拉着林桂英的手,
轻声安慰:“妹子,别太自责了,谁还没犯过错?现在知道错了,诚心忏悔就好。
”这份朴实的忏悔和深厚的夫妻情深,让李秀莲也忍不住红了眼眶。
妙法老和尚的声音也有些发颤,语气却愈发恳切:“施主,你能真心忏悔,
罪业已经消了大半。你回去之后,让你丈夫也好好忏悔,从此断了杀生的念头。
你去附近的寺院请一部《地藏经》,为他杀过的鸡念四十九遍回向,最好能让他自己也念。
”他顿了顿,又道:“那只公鸡是鸡中之王,灵性比一般的鸡强。杀了它之后,
你丈夫是不是经常头痛?而且吃了很多药都不管用?”林桂英愣了愣,
随即点头如捣蒜:“是!是!从杀了那只鸡之后,老根的头痛就没断过,
有时候疼得他直撞墙,去医院检查也查不出啥毛病,吃了药也不管用。
原来……原来竟是这只鸡在缠他啊!”“没错。”妙法老和尚缓缓说道,
“那只公鸡的魂魄一直站在你丈夫头上,用爪子抓他的头皮,用嘴啄他的脑门,
他自然会疼得厉害。你去寺院给这只鸡立个牌位,你们再念七遍《地藏经》,
加上寺院僧人的超度,它或许能超生为凤凰,不再纠缠你丈夫。”林桂英心里燃起了希望,
可很快又犯了难:“师父,俺们夫妻俩识字不多,《地藏经》那么厚,俺们念不下来啊!
”“念经是救命的事,不能因为不识字就放弃。”妙法老和尚语气坚定,
“不认识的字可以查字典,也可以问村里识字的人。实在不行,也可以请人代念,
但终究不如自己念的功德大。”他停顿了一下,又强调道,“在超度期间,
你们务必断了荤腥,葱、蒜、韭菜这些五辛也不能吃,烟和酒也要戒掉。
用沾染了腥臭的嘴念经,众生是不受益的。要是鸡的魂魄超度不走,你丈夫的病也难好。
只要你们守好戒,佛菩萨定会加持你们。”林桂英还是有些担忧:“师父,
老根现在已经病危了,连说话都费劲,现在念经还来得及吗?”妙法老和尚眼神坚定,
语气带着肯定:“施主,你丈夫本不该这么早走,都是因为杀生太多,减了阳寿。
你刚才真心忏悔,已经有了转机。只要他也能诚心悔过,好好念经,定能转危为安。
你快回去吧,别耽误了时间。”林桂英连忙磕头谢过妙法老和尚,又向李秀莲道谢,
然后揣着希望,急匆匆地往县医院赶。她走的时候,雨已经小了一些,阳光透过云层,
洒下几缕微弱的光,照在青石板上,也照在她布满希望的脸上。第三章病房转机,
一念生信林桂英一路小跑赶回县医院,鞋底的泥块掉了一路,她却浑然不觉。
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,她突然愣住了——赵老根竟然坐在床上,虽然脸色依旧苍白,
却不再像之前那样不停咳嗽,手里还拿着一个水杯,正慢慢喝水。“老婆子,你可回来了!
”赵老根看见她,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,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,却带着一丝兴奋,
“俺刚才不知道咋回事,一下子吐了两个半痰桶的白痰,吐完之后,胸口就不憋了,
这还是病重以来,俺第一次自己吐痰呢!”林桂英又惊又喜,快步走到床边,
伸手摸了摸赵老根的额头,温度很正常,没有发烧。她凑到赵老根耳边,
把去城西找李秀莲居士,遇到妙法老和尚的事悄悄说了一遍,
连和尚说的忏悔、念经、断荤腥的要求,都一字不落地告诉了他。赵老根听得眼睛都亮了,
原本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。“老婆子,俺信!俺都信!”他紧紧抓住林桂英的手,
“俺这一辈子杀了那么多鸡,还有那只大公鸡,肯定是它们在找俺算账。俺要忏悔,
俺要念经,俺要好好活着,跟你一起回家!”一旁的刘春兰也激动得不行:“姐夫,
这肯定是佛菩萨显灵了!你放心,明天俺就陪表姐去寺院请《地藏经》,
再给那只大公鸡立个牌位。”第二天一早,林桂英就和刘春兰去了县城附近的普济寺。
普济寺不大,却很清净,寺里的僧人听说了他们的情况,
很热情地给他们找了一部《地藏经》,还帮忙给那只大公鸡立了牌位,
说会在每天的法会中为公鸡超度。林桂英捧着《地藏经》回到医院,赵老根已经醒了,
正靠在床头等着她。她把经书放在床头柜上,翻开第一页,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,
有些犯愁:“老根,这字好多俺都不认识,可咋整?”赵老根笑了笑:“没事,
俺们可以问护士,或者等出院了,问村里的教书先生王老师。俺们慢慢学,总能念下来的。
”当天下午,赵老根就坚持要出院:“老婆子,俺们不在医院待了。医院也治不好俺的病,
还不如回家念经忏悔,说不定还能有转机。
”林桂英有些犹豫:“可你的身体……”“俺没事,俺现在感觉好多了,能自己走路了。
”赵老根说着,就要下床。林桂英赶紧扶住他,他慢慢走到病房门口,
虽然脚步还有些虚浮,却比昨天稳了不少。王建国医生听说他们要出院,也赶了过来,
劝道:“赵大哥,你现在的情况还不稳定,再住几天观察观察吧。
”赵老根摇了摇头:“王医生,谢谢你的好意。俺们已经决定了,要回家念经。
要是真不行了,俺也想死在自己家里。”王建国见他们态度坚决,也不再劝阻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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